荒者。

忠骨 part1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//抑郁的荒流

本来不打算po这么辣鸡的东西……想了想还是互相伤害吧

毫无描写,换个风格写写试

感谢东桑的授权,当然是不一样的故事

应该会he,嗯

【我怎么这么辣鸡这么菜

    半藏三岁那年,源氏出生了。

    他贵为家族继承者,却只能畏缩地坐在角落里。父亲匆匆带他过来,告诉他在这里等,便消失了踪迹。

    人来人往,为了二公子的降生而奔忙。嘈杂声乱响,脚步踩着奔跑激起的微尘在廊下闪回。没有人关注他们年幼而无助的少主,他仿佛生来便是将要被抛弃的神祇。

    他只有一半的龙纹。双龙的认可,他没有获得。

 

    婴儿哭声响起那一刻半藏攒紧膝上的拳。他紧紧蹙着眉免得眼泪掉下来。

    如果他双龙齐备,半藏想,我对家族的价值,便清零了。

    然而鼎沸人声猝然沉寂。高亢的哭声为所有的口舌下了禁令。

    父亲在半藏身上投下一片阴影。他蹲下来,拍了拍半藏的肩:你以后要和弟弟好好相处啊。

    父亲的第一份关怀,因为弟弟而施舍给了半藏。

 

    人偶。

    逼真,仿生,冰冷,淡漠。没有心的人造物,没有生机的杀戮机器。被创造者亲手送往血与火纷飞的战场。无机质的信任和依靠换来的是死后亦不予埋葬。

 

    源氏翻进半藏房间,不出所料看到他正在调试那具苍白的身体。那具人体在工作台上长久地躺着,偶尔因为力度不足的驱动力微微抽搐着。

    源氏骑在窗台上注视着灯下认真细致的半藏,长发束得齐整,眼睛半笼在睫毛阴影下。他看了一会突然觉得索然无味,发出很大的声响,然后对朝他看过来的半藏嗤笑道:依然不放弃那个没有我就发动不了的机器吗哥哥?

    他本是想说,哥哥我找到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?那有覆雪的远山和高大的樱树,有点远但人很少。出口却是自斩后路的恶语中伤,而他并不觉得这般口是心非有何不妥。

    他爱他的哥哥,可他并不愿意为此而向岛田家妥协。

    于是沾着血痕的刀刃上流淌着粘稠辛甜的爱意。

    半藏摘下手套: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接受神赐予的光荣呢?他不再斥责源氏翻窗的陋习,随口感叹似的这么一说,也不期待回答。

    源氏本也没想回答,例行公事地随口道,这光荣不是我的要求。

    半藏轻笑,忧虑却漫上脸庞。

 

    家族里的质疑声愈发大了。支派年轻有为的领导者觊觎着顶层兄弟间的嫌隙,蠢蠢欲动的野心使他们的声音嘈乱起来。

    你必须做出抉择。父亲对源氏说。源氏满不在乎地别过头去,我有选择的权利吗?

    没有。自他出生冠上岛田之姓,枷锁便紧缚在他的灵魂上。他的兄长握着捆绳另一端,绳勒得那样紧,几乎要变成他骨中骨,肉中肉。

    他极尽一切地怜悯半藏,残忍冷漠的教条已嵌进他高傲的兄长外壳坚固的心里,那心壳过于冷硬,他绞尽脑汁竭尽全力,也未能叩开一道缝隙。

 

    我不知道,也许可以吧。

    交头接耳,怂恿手足相残的恶毒之语逸散在空气里。

    毕竟还未曾有过先例,龙神之力的转移万一失败了呢?

    失败了不正好方便了觊觎家主之位的其他人吗?——不能这样,龙神不会承认血统不纯正的岛田家人。

   现在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?残缺的力量和抗逆的力量就能算是被龙神承认了吗?如果再连一个人偶也都无法制作,他们接受的训练就可以替代本该是人偶所做的工作了。

    我们难道培养的只是武士吗?

 

    源氏。

    胞弟,同伴。叛逆不尊的。

    父亲的第一份关怀,他人的第一份信任,是源氏带来的。

    对力量的渴而不得,被重负压坠的惫累,亦是来自源氏。

 

    刀尖血落地,尘土沾了血色,花瓣般枯皱萎缩。半藏仰起头,有风吹过。天边云仍是悠然,掠过山巅,沿着既定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可是云,被风推搡着的云,去往的方向便是它想去的吗?

    风拂来落花擦过半藏脸颊,眼泪就顺着落下。抽噎变成嚎啕,半藏茫然将袖子堵在脸上,眼泪却惶惶如丧家之犬奔入布料间。

    伏跪,卑微的,高傲的兄长屈服于悲痛。

    他颤抖着扯去左肩上衣,源氏的龙纹并未出现在他肩侧,原本安卧的藏蓝色龙纹,却渐渐消弭而去,遗痕斑驳破碎。

    他蜷缩在血泊里,以毫无安全感的姿态拥住温度随血液一同流失的源氏的身体,无声地任眼泪熨过他的脸。

    半藏二十八岁那年,失去了源氏,失去了龙神恩赐的残缺之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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